中秋的思念

基督教香港信義會信義中學
小作家大使
陳潔冰

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,中國人的重大節日之一。我身處的城市還是不變的,沒有濃濃的中秋節氣氛。只有到夜晚,家家戶戶吃過中秋團圓晚飯後,大人們才牽著小孩的手和提著燈籠到公園,街道上,在黑夜喧賓奪主。可我的思念從早到晚,日復一日,一如既往,從不停歇!尤其在這闔家團圓的節日,我的這一份思念,更顯的落寞但又不止我寂寞。

家人發了許多好吃的以及他們合照的照片給我,看到家的小朋友可愛的模樣,看到長輩熟悉的臉容,我既想咧開捧腹大笑,但又不想忍思緒讓眼淚劃過臉頰。最終,只是深深地歎了口氣,關上了手機界面。以前,每逢節日吃飯或者家庭聚會,都是會分開兩桌,一桌是大人的,一桌是小孩的。小的時候,我總是很期望坐到大人桌,因為好吃的有多一點,也是身的一種象征。等到我夠資格能坐到大人桌了,可惜我也不常常在家,不常常出現在大人桌的位置。

轉身走到窗前,看到窗外的雨嘩啦啦地倒下,外面的景象已是迷糊的一片,連車輛駛過都是自帶灑水系統。我下意識的擔心這雨會不會影響晚上的大圓亮(八月十五的月亮),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時。即使我一個人沒有團圓飯,沒有人陪伴,我無所謂,但希望在故鄉團聚的家人,在庭院吃月餅或燒烤的時候能一起賞月,這是很溫馨場景,即使沒有我在,家人那一刻有開心的回憶就好。家的大人或小孩看到大人桌有幾個位置空了的,如果能想起遠在他鄉的家人,這樣,我的心也不那麼鬱悶了。

和朋友吃飯時,我心不在焉,朋友知道我在惦記著什麼,便沒有打擾我。很羨慕朋友的家人都是本地人,這樣節日時就可以聚一起,有空時也方便吃頓飯。飲一口冰涼的百香果綠茶,卻不能沁透我那顆因想念家人而火熱的心。明明是有糖分的綠茶,我品出它淡淡的苦澀,正如我心中淡淡的酸澀。

看來上天並沒有虧待不能團圓的朋友,太陽出來了,剛剛下雨已經沒有了痕跡。陽光明媚,藍天白雲的景象也使我的心情晴朗了許多。

天色漸暗,夜幕降臨。我穿梭在回家的街道上,人流開始多了,街燈也亮起來了。行人道旁邊的餐廳都是滿座的,跟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是手牽著手的。這時,我不知為何抬頭望向夜空,然而,令萬眾期待的中秋月亮還不是最好看的時候,就如往常一樣。以往的中秋,我還會一個人偷偷跑到天台上,想一邊看月亮一邊和家人打電話噓寒問暖,但月亮總是像個害羞的小女孩躲著我。而故鄉那邊,又大又圓的月亮早已掛在夜空,散發著皎潔的光芒。

雖然看不到月亮,但我從電話的聽筒聽到電話那一頭的聲音小孩子銀鈴般的笑聲。我也曾在中秋節笑的最開懷,當我的年齡是家中最小時,在鄉下和哥哥姐姐把月餅、飲料、零食拿上只有一層樓的房子屋頂,力氣最大的哥哥搬了張折疊桌上來。大人們都睡了,而我們還在屋頂玩著折疊式的紙燈籠,看圓圓的月亮及滿天繁星,偶爾有飛機或孔明燈掠過我們的夜空,我們總是會很興奮的一起看它遠。最後,我們竟然在屋頂睡著了,第二天升起的太陽把我們曬得熱乎乎的。

遠遠就聽到那邊街角的歌者又唱起了歌,在這應該很歡愉的節日,應該唱著歡樂的歌,但他不是唱歡快的歌,而是哼著慢慢老歌,淺淺憂傷。或許他跟我一樣,圍在一起的聽眾和我一樣,都是不能與家人團圓的吧!忽然,熟悉的鄉音在我耳邊摟過,久違的鄉音帶給我的,是濃濃的思念。我更加快了腳步回到家中。

衝回了家有什麼用呢,只是更加冷清,更加寂寞了,我好像還期待著一打開門,哦不,在門口就聽到吵吵鬧鬧、有說有笑的聲音,雖然我平時喜歡安靜,但我還是期待有些吵鬧,是我許久許久沒有聽過的。

評語:

行文流暢可讀,內容樸素自然。借兩和陽光交替出現展開情節,順理成章,惟稍欠新意。後段刻劃了兩個溫馨的畫面,讓思念更加具體。全文的取材可再斟酌,或加以濃縮,以免稍為拖拉。

評審人:蒲葦

名銜:資深中文科主任兼作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