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不去的旅途

保良局第一張永慶中學
中一
李莉瀅

一天,你醒來發現自己不在那熟悉的、温馨的家中,身边空无一人,你呆滯地抬頭望向远方,這裏廣袤無垠,寥寥幾棵樹毫無規律地立在一旁。你獨身一人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切,思緒混亂得如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球。一陣風襲來,許是被風中的沙子迷了眼睛,你眨了眨眼,臉頰旁一陣熱流流過。你漫無目的地走著,在路上順手撿了把樹上掉落的果子。很快,夜幕低垂,你胡亂吃了點果子,學著古人鑽木取火,你累得雙手麻木,終於在快放棄的前一刻,點點火花躍於木頭上,你懷揣不安地坐在火堆旁,裹緊了身上的薄衣,一夜未眠。
不久,你憑著已有的知識和撿到的資源,勉強造出了把斧頭,於是你開始用它來砍木。斧頭鈍了,便用路邊的石頭磨磨。再後來,你找到了一條村子,這裏有很多羊,你想了想,決定和羊生活在一起。有一天,你找到一把不知被誰丟棄的長矛,你開始期待這裏會不會有另一個人的存在。
你懷著這微弱的希望,終於在一次狩獵時,你看到湖邊躺著一個人影,你屏住呼吸,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,等你靠近他時,他突然睜開眼睛跳了起來,你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親和,然後再介紹自己,儘管嗓音早已因為久未開口而變得沙啞。從此,你在這裏有一個名叫溟的同伴了。你們合力建了一個房子,靠著狩獵和砍樹,造出了許多家具:沙發、桌椅、床,你們的食物也越來越豐富:蔬菜、肉類……
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夜,你找到了越來越多的動物,就像狼群、野兔、鹿等等。你將羊群和牠們引到一起,因為你清楚,本性會讓牠們撕殺在一起,即使是同族也會如此,而你只需要坐等收漁翁之利。
黃昏時分,你拖著戰利品,踏著疲累的腳步回家,你似乎已經適應了在這的生活。走進家裏的地窖,你點亮了油燈,看著放在一旁吃不完,快要腐爛了的肉,喃喃自語:「早知道就不該帶這麼多回家了。」
「要不要丟掉點呢?」
「今晚該吃什麼呢?」你看了眼堆起來的肉,說:「不如吃點果子吧,最近吃太多肉了……」
你出門摘了點果子,捧在懷裡,拿起一個就啃了起來,你懷念著還沒來到這裏的時光,那些悠閒地躺在床上的時光,你已經不太能記得那裏的事情了,依稀記得的也只是重要的人,你嘗試回憶他們的聲音,可最後也只是驚恐地發現,你似乎不記得了他們的聲音,那些事情似乎已經很遙遠了。你回顧著過去的一切,突然想起了自己來到這裏的第一天,那個捲縮在吃完果子在火堆旁誠惶誠恐的夜晚。想著想著,懷中的果子也吃完了,你拍了拍手,轉身迎著夕陽的光,邊走邊想:「罷了,都過去了,過好當下便是了。」
或許,一個人的成長,便是學會不再讓自己困在過去。

評語:

類似荒島求生記的故事,比喻一個人的成長,這個故事裡,我們看到「你」從害怕、無助,到掙扎、求存,以至有以後自私、攫取……等等,都是人類社會到今天仍然運行的各種謀生規則。故事初讀時,有些不明所以,重讀後,才領略作者的寫法別有用心。

評審人:李洛霞

名銜:作家兼資深編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