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菜人生

張祝珊英文中學
小作家大使
陳欣豫

餐饗飲食是聯繫人與人之間的補品,在良朋歡聚的時光中造就日後美好的回憶,無論是甜、酸、苦、辣,都成了人生重要的印記。

一道風味小菜,其色、香、味緊密聯繫。番茄炒蛋,這道中國家常小菜,幾乎家家戶戶都會做。紅豔豔的番茄拌着金黃色的炒蛋,掛着香噴噴的醬汁和點點青翠的葱花,放在桌上,陣陣香氣撲鼻而來,怎不叫人食指大動?

番茄和雞蛋,兩者都是普普通通、一點也不珍貴的材料,但混搭在一起作小菜,就可讓人的視覺、嗅覺和味覺同時得到滿足,是絕佳的伴飯小菜,老少咸宜。即使是平凡的食物材料,只要(用)點心思,搭配上不同配料和合適的烹調方法,也可登大雅之堂。

「小菜一碟」,可用來比喻輕而易舉或微不足道的事情。很多時候我們看別人做事會有一種感覺事情很容易完成的想法,就像我看着媽媽烹調時一樣,但事實是如此簡單嗎?我一直以為番茄炒蛋只是「小菜一碟」:只把雞蛋炒香,加些番茄,再拌些番茄醬就能成事,十分簡單,但親自下廚後,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。

準備做番茄炒蛋的材料時,我已緊張得不行,生怕待會一個失手,就會毀了辛苦買來的好材料、也壞了一天的好心情。早上跟媽媽走訪了好幾個菜市場:「東市買雞蛋,西市買番茄、南市買薑葱,北市買油鹽」,非常勞累,真難為媽媽常常要為着我們的脾胃和健康奔波打拼。要做好一碟小菜,從選材開始已很講究,就如番茄,要外形美、飽滿,色澤均匀,皮肉內又透出少少白沙點,用來熬湯或做番茄炒蛋,簡直一絕!

我先把雞蛋漿倒進鍋裏,緊緊盯着,待蛋漿稍為凝固,溢出陣陣蛋香,就立刻開始炒雞蛋。好不容易把炒雞蛋的部分完成,卻仍未能鬆一口氣,隨即處理番茄。我把已切件的番茄稍微煎一下,大炒片刻後把鍋蓋上。這時候開始把番茄汁、生抽、砂糖、白醋和開水調在一起,媽媽在旁叮囑:「別忘了加少許鹽,這樣能提升味道。」最後將醬汁融入番茄及雞蛋件炒匀,再灑些葱花點輟(點綴),即成。

從那之後,番茄炒蛋在我的人生中可謂無處不在,很多時會出現在自家製的午餐飯盒內;又或是當爸爸工幹(公幹)不在港時,番茄炒蛋就成了我和媽媽的「碟頭飯」;有時後(時候)有客人突然到訪,它都是作為加餸的不二之選。

小菜似是人生,食材是生活中遇上的各種人和事,縱使是瑣碎的事情,拼湊在一起,就成了人生。 生活和做菜一樣,講求質和量。調味料和醬汁就如個人興趣,提升品味及素養,而火喉(火候)則如處事態度,各方面都要配合得恰到好處,才能活得稱心如意。

食材的比例十分重要,不一定是分量多就好,如番茄炒蛋,番茄太多,就會蓋過蛋香;醬油少了,甚至不添的話,就會失去了用以襯托的鹹味及色調 。

除此之外,食材形式的配合也是不可忽略的細節。以雞蛋來說,荷包蛋、溏心蛋、蒸水蛋都很好吃,但如果以番茄炒蛋的方式煮的話,就會變得怪怪的;而番茄方面,如果用上清甜的車厘茄也不見得合適。小巧的車厘茄還是留作做沙拉更好。

時下推崇精英教育模式,家長把最多、最好的拼湊在一起,硬塞給孩子,期望達至理想的教育效果。可惜排得滿當當的補習班或者是孩子沒興趣的「興趣」班,就像用上過量的番茄一樣,整個醬汁被弄致稀稀的,像喝湯一樣,需要添加更多生粉水以勾芡,事倍功半,孩子也一定不喜歡吃,得不償失。

在人生旅途上,不同的心態、選擇,都能改變一切。「食無定味,適口者珍」,廚人手底下會因個人口味和喜好令煮法有別,所以要了解自己的喜惡,認清自己的能力,慎選材料,掌握各方面的平衡及配合,做出合自己口味的小菜,活出自己滿意的人生。

由於不同的年代、地方及環境,人的口味、喜好會出現差異,或許隨著時代變遷,文化的轉變,導致很多從前人的歷史及文化積累得來的古法秘方失傳。但這未嘗不是一個契機,讓新生代創造出一個更合自己的新口味。科技日新月異,在各種工具演進下越發精確的食譜讓我們做菜更加方便,不過我們也不要因此輕視前人的智慧,因為有了他們的經驗才有我們的今天。

見微知著,生活中的小事往往能反映出人生中的哲理。有些事情,看似微不足道,但很多時候,就是這些點點滴滴釀出生活中的千滋百味。

評語:

第一段與全文無關,可刪。作者以「小菜一碟」比喻人生,並以番茄炒蛋為例,從選購食材,調味,下鍋種種經驗,與人生的情景對照,有些引伸得好,如「小菜似是人生,食材是生活中遇上的各種人和事」一段;有些卻嫌嘮叨,如評論教育一段。總的來說,文章的構思好,只是說得累贅了些。

評審人:李洛霞

名銜:作家兼資深編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