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私的愛

迦密中學
中三
龍彥呈

眼前這位病人,早前因交通意外需切除雙腿,但此刻坐在輪椅上的她,卻是滿臉笑容。病床前的名牌展示出她的名字是陳恩賜。
不久前,急症室內還充斥着家屬的痛哭聲、醫生冷靜指揮分流到各專科的聲音、心電圖儀器的長響聲。​這種夾雜混亂的聲響無疑是噩耗的前奏、迎接死神的交響曲。這場交通意外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,同時破壞了許多家庭。突然一把稚嫩的小孩叫聲劃破了無形悲痛的氣氛,打破了死神迎接儀式的交響曲。
「媽媽⋯⋯媽媽⋯⋯妳 在哪?」小孩哽咽的呼喚聲響着,媽媽二字卻說得異常清晰。​
這個小孩哭喪着臉,身穿着不合身的童裝,一拐一拐地走 着,他的右腿包紮著繃帶,傷口因勉強走動而滲著血,原本雪白的 繃帶透着斑斑血跡。他邊擦淚,邊迷惘、漫無目的地走。​在他身後有一個護士向着他嬌小的身軀跑去。
「你怎麼一醒便離開病床,你的腿會承受不住的。」護士語重心長似的說。
「我要找媽媽⋯⋯我要找媽媽。」 小孩剛說畢,又哭了起來。
「你媽媽的名字是什麼?我幫你查查他在什麼病房。」護士安撫道。接着給小孩遞了一張紙巾。
「謝謝你,姐姐。我媽媽叫陳恩賜。」​護士溫柔地撫着小孩的頭,便牽着她的手一同走到詢問處查詢陳恩賜的病房。
「都怪我,一切都怪我,要不是我說要到主題樂園,就不會上那輛巴士,媽媽就不會受傷了。」小孩喃喃自語。​
剛才的一切都倒轉運行,回到小孩的記憶,交通意外當天的早 上。因為母親因自己孩子的請求而一起搭巴士到主題樂園去。一切 都發生得突如其來,前一秒巴士仍在公路上平穩地行駛,下一秒有 一輛貨車不受控制地向巴士衝了過來,便還撞了三輛汽車。巴士上的乘客們都始料不及,有些被破碎的車窗玻璃割傷,有些撞得頭破血流 暈倒,有些則輕傷骨折。因着衝力太大,巴士向右傾側,有些大型 隨身物品飛出車外,其中有一件大型行李卡在樓梯上,搖搖欲墜。
小孩右腳被玻璃割傷了,鮮血從傷口湧了出來出來​,旁邊受了輕傷的母親手忙腳亂地用外套輕輕地按着小孩的傷口​,好讓他快點止血。巴士又輕輕地向右傾側,整輛車失了重心 翻側了。小孩因腳上的傷口痛得哇哇大哭,母親安慰他,但突然有 件大型的物件從樓梯掉下來,高速向孩子衝過來。
「不好,我的孩子。」母親奮不顧身用身體護著孩子,那件行李擲到了母親的頭部,令她慢慢失去意識。因母親突 然改變了姿勢,前面的座位牢牢地壓着她的雙腿,但雙手仍然緊緊 地壓着孩子的手。​小孩驚嚇過度也暈倒了。
小孩掙開眼,第一件看見的東西並非母親慈愛的臉龐,而是醫 院的天花板。他赤着雙腳,拖着那隻受傷的右腳一拐一拐離開了病房,向急症室的方向走去。
「媽媽⋯⋯媽媽⋯⋯你沒事吧?你的雙腳⋯⋯」​
「我沒事,你沒事吧?」​
我眼前這位病人,早前因交通意外需要切除雙腿,但此刻坐在 輪椅上的她,卻是滿面笑容。在他眼前這個小孩,早前因交通意外 差點性命不保,但他被此刻坐在輪椅上的她救了,他的臉上滿佈淚 痕、眼框上的淚珠徐徐滑下。在這個無情的交通意外,她用失掉的 一雙腿換來了那個珍而重之的孩子。
醫院內那棵大榕樹的氣根正隨風搖擺,指揮着一首屬於微風的歌。吹啊!吹啊!傳遞着愛與未來的祝福。​

評語:

在彥呈的小說中,以細節呈現主角母子的感情真摯,做法可取,但要注意人稱問題,故事的尾二段突然用到第一人稱:「我眼前這位病人,早前因交通意外需要切除雙腿……」,然而前面卻是以第三人稱的全知角度敘事(否則「剛才的一切都倒轉運行,回到小孩的記憶」的描述就不成立,因為「我」理應不能窺探小孩的記憶)。另外,現在的作品只有場景,未見實質故事,建議可加重情節衝突,添加小說的張力。

評審人:蕭欣浩博士

名銜:作家、嶺南大學中文系講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