遺忘的沙礫

觀塘官立中學
中三
朱淑慧

  「啪——啪——啪——」一波波海浪緩慢地拍打在海岸上。碧波萬頃的海面上,只有海鷗的身影。牠們的翅膀一拍一拍的,最後變成一個個小點,消失在另一端水平線的盡頭。海風的味道在我口中化開,淡淡的鹹味充斥口腔,衝擊着我的神經。海風拂在臉上癢癢的,被陽光包圍的我正懶洋洋地享受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。   我隻身漫步在海灘上,腳下的海水像調皮的孩童,一下一下地逗弄我的腳丫子。之後,它又快速地撤離,和我玩起了一觸一閃的遊戲。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,盡情地享受他們的家庭日。不時傳入我耳蝸的對話聲,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爆出幾件趣聞。我偷聽着他們的對話,肆意地享受從他們身上竊來的溫暖。   我踢掉腳上的拖鞋,躺靠在太陽椅上,太陽傘遮住了烈陽,涼涼的餘溫令我舒服得昏昏欲睡。安心感油然而生。   我突然想起,在回憶裏,有那麼一塊沙礫,被我淡淡地遺忘了。當我還是一副小身板的時候,一個「巨人」經常趁着放假,挾着我這個小鬼,到這片海灘來看日出。每次清晨的時候,「巨人」爺爺都會把我捧上他的肩頭,讓我坐在上面俯視大海。等到了海灘,他才把我抱在懷裏,讓我倚在他的肩頭上打瞌睡。總是等到大約五點半時,他才輕輕地拍醒我。爺爺每次都把我逗得咯咯直笑。笑夠了,我們看到一絲曙光從厚重的雲層中透出來,照在黑暗的海面上。漸漸,光線不斷增加,天際從暗黑、灰白、淡紅、粉紅、紫紅、橙紅,轉變成最後的橘黃,也不過轉瞬之間。猛然,光芒已籠罩整片海洋。海水被陽光照到五顏六色的,竟讓我產生了泡泡不斷從四周冒起的錯覺。這一刻,美得動人心魂。紅色的月牙已跳出海平線,在眼前發光、發熱。   心裏的太陽早已落下,那年的海灘,收藏着我們永久的回憶。看着現在的自己,竟感到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惆悵。重遊舊地,我看着分割線外的溫暖,我只有無法融入其中的苦澀。那年的海灘上,我們依偎着對方,看着日出,分享着溫情。逝去的人事,再也回不來;相同的地方,已經沒有了那時的悸動。

評語:

由漫步海灘到回憶過去,寫景抒情甚為細緻,但懷念親人的情感似較雕琢浮泛。

評審人:陳惠英博士

名銜:嶺南大學中文系副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