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六點鐘的鸚鵡

林大輝中學
中二
許淇

  在動物園裏,除了老虎獅子這些矚目的明星以外,還有一群眾人的焦點,牠們是被訓練後會說人話的鸚鵡,不僅僅是因為牠們像其他鳥兒一樣的漂亮,牠們還很有才華,會說人話。因為這個原因,大家一看完老虎,都會慕名而來,觀看這些說人話的鸚鵡。      噓!也許大家都不知道,鸚鵡們也有自己的秘密,那就是牠們私底下給自己分了黨派。像我們人類一樣:什麼共產黨啊、國民黨什麼的。當然,不會是這些。鸚鵡們一共分了三個大派!第一個是:永遠美麗羽毛的的鸚鵡,美麗派。第二個是:被人挑出來最快學會人話的鸚鵡,牠們一個個都是精英,是鸚鵡界最受矚目的明星,只有十隻。第三派是嗑瓜子派,各隻的嘴皮子都很快啊!哢哢哢,一分鐘過去了,滿滿一盒的瓜子殼啊!   除了這三個備受矚目的大派,還有一隻鸚鵡也很引人注目,名字叫顛顛。說起來這隻鸚鵡真的和其他的鸚鵡有點不一樣呢!在我們人中,牠可是天才中的天才,你有聽過一隻鸚鵡會聽人話嗎?沒有,從來沒有。但是,顛顛就是這麼一隻奇特的鸚鵡。牠從來不模仿,但牠卻是說話派的。但是,人們眼中的天才,卻是鸚鵡眼中的敗類。牠有著美麗的羽毛,會聽人話,這些才能在鸚鵡界中,都顯得那麼與眾不同。鸚鵡王是最寵愛牠的。鸚鵡們都嫉妒著牠,但都不敢動牠。“切,從沒見過這種敗類,瞧他那傲樣,不就是會說人話嗎?搞得他傲得都不練習模仿說人話了!”“就是就是,還不如乾脆滾蛋呢!反正他都那麼厲害了。還留在這裏幹嘛?”這些鸚鵡們議論紛紛。   終於有一天,鸚鵡王去世了,新上任的是鸚鵡王阿百,牠一上任就說要開除顛顛,說牠不是鸚鵡,是另類,是會給種族帶來災害的鳥兒。大家都開始議論起來,並且熱烈的贊同這個消息,畢竟會聽人話的鸚鵡太奇怪了。顛顛從沒想過,審判就這麼通過了,牠有些顫抖,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,悲痛?絕望?難過?牠不知道。但牠還是在一個夜晚中,被鸚鵡們趕出了動物園。早上,顛顛起來了,發現自己在一個籠子裏,旁邊有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瞪著自己,等牠看清楚後,才發現是一個小女孩。小女孩看到牠醒了,就歡呼起來:“太好了,你終於醒了!”顛顛聽了她的話,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。“你聽得懂我說話嗎?哇!太好了,你能當我的朋友嗎?我叫西西。”西西目光炯炯地看著牠。顛顛聽了她的話,也興奮得想把自己的名字叫出來,可是牠發現,自己只能嗷嗷地叫兩聲,牠難過不能再模仿人聲了。“你可真有意思。”西西很有興趣地打量著她。“西西,快去背單詞,我可是因為你英語考了第一名才同意你把這隻鸚鵡撿回來的。”顛顛聽到一個彪悍的女人聲,可真的能和獅子比呢!顛顛心裏不停地拿動物園裏的獅子聲和這個女人聲比較,發現還真有些相像。顛顛回過神來,發現西西已經不見蹤影,但好像感覺到當西西一聽到背單詞之後,臉上有一種痛苦的神情,顛顛有些疑惑:“單詞有什麼可怕的,比模仿人聲還可怕嗎?”顛顛想著想著就睡著了。   第三天,西西終於來找牠了,顛顛興奮地嗷嗷叫了幾聲,“鸚鵡啊鸚鵡,你一定能聽懂我說話對不對?我告訴你,我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英語了,怎麼會這麼討厭呢,我雖然總是按媽媽的要求拿到高分但我一點都不高興,鸚鵡啊鸚鵡,我們約定,你一定不能學英語哦!”西西閃著淚花說完,顛顛有些奇怪,西西今天有些不同呢!為什麼在一個家,還那麼難見到她呢?“西西!我不是告訴你了嗎?你這一周都不可以和鸚鵡說話,你昨天的英語考試竟然只拿了第二名,還敢玩,你馬上把鸚鵡扔掉!.”顛顛嚇了一大跳,牠看了看門口,原來是西西媽媽,看到西西竟然在和鸚鵡玩,非常生氣!顛顛看得出女人的眼睛快要噴火了。牠看了看西西,西西竟然從容地站在那裏。突然,西西湊過來跟牠說道:“答應我,鸚鵡,除了英語,把日語、韓語、中文等亞洲國家的語言你都學會。你走吧,你在這裏很危險的,我很喜歡鸚鵡,但我沒法次次英語都第一,不知道媽媽哪一天又會把你丟到垃圾桶裏。記住這些字母,凡是看到的,都不要學。”西西把26個字母拿給牠。這些事情在兩分鐘內閃過,一句一句地砸在顛顛的心裏,牠哀嚎了一聲,表示下定決心,牠要走了。西西已經淚流滿面:“為什麼?我才認識你兩天,可就是捨不得你走,鸚鵡,我能感覺到,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。”說完,西西把籠子拎起來,下了樓,打開籠子,讓顛顛飛走,顛顛卻沒有要走的意思,而是依偎在女孩的腳下。“西西,還沒好嗎?”那胖女人的聲音,顛顛有些怨恨她。“快走吧,鸚鵡!”西西催牠,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,終於起飛,牠回頭看了看,西西一直不停地向牠揮手。牠在心裏呐喊道:“我的主人,我會回來的,是你把我撿來的,我會遵守約定,我決不說英語。”   顛顛偶然飛到馬戲團裏,竟然鬼使神差地被人撿了,並關押起來。西西,這裏的籠子真臭,為什麼同樣是籠子,我卻能在你的籠子裏感到溫暖呢?顛顛躲在籠子裏瑟瑟發抖,在這裏,唯一讓牠感到驚喜的是,牠這隻新上任的鸚鵡會被訓練員訓練成會說語言的鸚鵡。第一周,顛顛被人罵,說牠怎麼不會說了,上一周的訓練完全不會,顛顛茫然地看著他。原來,那隻被訓練的鸚鵡——小米不想學了,就趁訓練員粗心大意忘了上鎖逃跑了,那一天剛好是顛顛來到馬戲團的一天,牠們兩個太像了,讓人誤以為那是小米,就把牠抓了起來。晚上,剛剛被罵完的顛顛跟往常一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。“喂、喂,夥計,這裏這裏!”顛顛猛然聽到一個聲音,“夥計,這裏這裏!”顛顛終於發現了另一隻小鸚鵡,牠躲在角落裏,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,但是顛顛還是瞪大了眼睛,牠發現這隻鸚鵡跟自己簡直就是翻版!好像鏡子裏的自己。沒錯,牠就是小米。“嘿,夥計,我是來謝謝你的,謝謝你幫助我逃跑,我是來報答你的。”小米微笑著看著牠。“除了英語,教我說亞洲國家的語言吧!”好吧!小米便教牠。顛顛雖然有些反應不過來,但牠還是機械地回答了。西西,等我!顛顛心裏暗暗想著。“可以啊!嘿,夥計,我還可以再教你一句,除了你好,還想要什麼?”此時顛顛已經反應過來。明白牠就是那隻逃跑了的鸚鵡,好!既然你這麼熱心,那我也就不客氣了,於是,牠不恥下問地開口討教:“請再教我一句:“西西”“啊?那好吧!”“那是詞語!”小米被牠搞得糊裏糊塗的,哎,算了算了,既然我要報答,那就開始行動吧。“那我們開始吧!………”笨蛋,中文的你好只有兩個字,那是日語的。“啊!有沒有搞錯,那是韓語的!”晚上,小米幫牠訓練,早上天天被訓練員打。每次被打得受不了時,牠就咬咬牙:“為了西西的約定,我一定做得到!”終於………. “以下是xxx新聞,這隻叫點點的鸚鵡,實在是太厲害了,竟然會說亞洲所有國家的語言,更讓人驚奇的是,牠每說完一個你好,都會說一個詞語:西西!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含義呢?”   三十年後,顛顛在馬戲團的表演獲得很大的成功,使得牠從被虐待變成了受寵愛。牠還有了一個專屬的名字:點點。是的,點點一直在等這一天,讓西西看到牠的新聞,讓她找到自己。 有一天,“點點,有人找你哦!“ 訓練員寵愛地摸了摸牠的頭。“點點,點點,是你嗎?”雖然過了十年,但顛顛還是一眼認出來她就是三十年前的那個西西陳若溪。“點點,我終於見到你了.”陳若溪一下子打開籠子,把點點溫柔地抱進懷中。點點終於安寧地躲在陳若溪的懷裏,太好了,主人,我終於見到你了。顛顛沉浸在溫暖中。突然,牠感覺一震,原來陳若溪一下子暈昡,差點跌倒。   顛顛嚇壞了。“快叫救護車,快!” “不用了….看來,也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呢!”顛顛好像明白了什麼,依偎在主人身邊,並且發出哀嚎聲。“點點,你知道嗎,我沒有朋友,因為我從小就有一種病,醫生說我活不過三十歲,所以當我同學知道這個消息時,他們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,所以媽媽才讓我這麼努力吧!點點,雖然同學對我很好,但我依然能聞到他們對待我的特別氣息,所以,在這個世界上,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。我快要走了,請你一定要好好生活著。”陳若溪說這一段話非常流暢,好像已經準備好了,飛快飛快的,顛顛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,明明想過要永遠在一起的,你卻永遠的離開了我。   葬禮後,人們發現,有一隻鸚鵡,永遠都在六點鐘停在陳若溪的墳墓上。是的,六點鐘,就是那個六點鐘,我第一次看到了你,西西,我在籠子裏醒來,然後看到你目光炯炯地盯著我,就是那個時候,六點鐘……..西西,安息吧,我會永遠陪著你的。

評語:

作者寫得很用心,以一隻有特殊才能的鸚鵡為主角亦相當特別。可惜的是,故事結局雖然有逆轉,但突然安排西西患上絕症,卻與流行的電視劇劇情太相像,未見出人意表。

評審人:鄒文律博士

名銜:香港高等科技教育學院通識教育系助理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