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擇

聖公會林裘謀中學
中三
蔡宛芯

  初入職場不久,我有幸得到一位同事的幫助漸漸熟悉了職場的運作。譚作人他今年四十有三,組織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,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和兩個可愛活潑的孩子。遺憾的是,他妻子身體虛弱,常年患病在家,因而不能工作。就這樣,他成為了一家的支柱,要照顧好妻子的同時也要兼顧工作。   公司上層認為他工作認真,待人處事態度良好,所以打算派他到德國的子公司做總經理,打理好子公司,方便開拓海外市場。機會難得,我不禁為他高興。去了德國後,工資自然有所上升,自然能給妻子更好的藥和給孩子更好的教育,不久後還能讓家人移民至德國,一家團圓,還讓妻子得到更優秀、先進的治療,一家人過着幸福的生活!   公司的人得知後紛紛起哄,讓譚作人請他們吃飯。無奈之下,他只好自掏腰包,帶大家到酒店吃飯。到了晚餐完了、人走得七七八八時,我趕緊上前向他祝賀:「恭喜你升職!還能一下子去德國當總經理,多令人羨慕啊!」   他滿臉通紅,看上去是喝了不少酒,步伐有點不(穩),不斷地嘆氣。片刻,他放下了酒瓶,坐了下來,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。他看了(我)一眼,欲言又止,最後還是告訴了我他的煩惱。   「我們相熟,我才和你說的……老實說,我不知道我應不應該去德國。我老婆她呀,雖然什麼都沒有說,但我知道她是不想我去的。但如果我不去德國,恐怕上面的人會認為我不識抬舉,唉……」   「你妻子不是能因此有更好的治療嗎,這她也要反對?」我疑惑道。   「她這病好不了,就只能一直惡化下去,現在也不過是拖延她的死期而已……她也知道這為我帶來了負擔,所以一直沒有阻止我去德國。但我要是到了德國,就沒有人能照顧她了……我又怎能離她而去呢?但男人嘛,總是有一點野心的,去德國的這個機會,我已經期待很久了,我怕錯過了這一次,就再沒有機會了……」   即使有機會在眼前,但現實的擔子也會令人無法抓緊機會,只能和機會擦身而過,繼續原地踏步,始終無法實現理想,一展抱負。   我嘗試讓他不要那麼悲傷,他卻主動說起了他妻子的事:「我老婆她年青時貌美如花,當時就不知道為什麼看上了我。她說我為人老實,她就喜歡我這一點。」他頓了頓,又喝了一口酒,「她嫁過來後一直在受苦,我卻沒有什麼好給她。現在我終於有錢了,她卻病了。唉!我不捨得她,又不想放棄追尋理想。我為公司打拼十多年,就是為了今天的機會!如果亡我老婆知道我因為(她)而放棄理想,她一定不會給我好面色的!但她現在除了我,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……我走了,她又怎麼辦?」   說到這裡,他開始哽咽起來,「丈夫有淚不輕彈,只因未到傷心處」。他一想起自己妻子,便哭了起來,一發不可收拾,就這樣一直在默默流淚。   日後再看見他的時候,已經是他從總經理的房間走出來的時候了。他一副如釋重擔的樣子,看來已是有所決定了。我本以後他會選擇去德國,然後讓保姆去照顧他的妻子;他卻告訴我他決定放棄總經理的職位,留下來去照顧妻子。   「總經理多的是人選!」他笑道,「我老婆只有我可以依靠了。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走,我想在這段時間留在她身邊,好好陪着她,和她一起教導孩子。最好當然是有多久能拖多久……」他無奈笑了笑,「但現實是殘酷的。我如果去了德國,便不能陪着她了。這個遺憾比起實現不了理想大多了,更加讓我痛心。我一生的愛人居然不能在人生最後一段路上得到我的支持、鼓勵,這該是一個多沉重的打擊?她有病魔一個痛苦就夠了,我無謂再添一個痛苦下她身上,她苦,我也苦。她雖然嘴上說着我沒有骨氣,但也一定心中在感激着我的決定吧。」   我想了很久,最終決定支持他的決定。他選擇放棄了自己的理想,決定陪着他愛人的身邊,也許他的上司、父母未必明白他的難處,但是他自己明白就好了,旁人實在是沒什麼資格去責怪他。最後我為他的妻子送上了祝福,希望她能奇蹟地康復,他只是無奈地笑了笑,留下了一個沉重痛苦的背影。   人生處處是選擇題,卻不是每一題也有標準答案。一些選擇題有着標準答案,有着標準的正確與錯誤,是一些法例人情所規限的。有一些是沒有標準答案的,背後的答案往往要經過內心的掙紮(掙扎)才能展露出來。這些答案沒有對錯之分,一切取決於人們的價值觀。有人(視)金錢如糞土選擇了走自己的理想大路,默默貢獻,樂在其中。有人重視金錢大於親情,一直賺錢養活自己,也不忘賺錢給家人。譚作人他選擇了自己的親情、愛情,選擇放棄自己的理想。有人也許會認為這是錯的,理想的背後必然要犧牲了什麼,這樣才能成大器。但無可否認,他選擇了愛情、親情並不代表他不想成為有能之士,只是他不想犧牲自己生命中一樣重要的東西。不是人人都想當英雄、當社會最頂層的人。只要活出自己的價值,無論選擇了什麼,都不重要。最重要的始終取決於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去取捨事情。譚作人對他妻子的愛、感激是淩駕(凌駕)所有東西,一個終生(終身)忠誠的承諾,就有如結婚誓言所說:「不論富裕或貧窮、疾病還是健康,都彼此相愛,直至死亡」一樣,無論怎樣,雙方都始終不離不棄。對他而言,愛比一切都重要,旁人沒有什麼資格去干涉他的愛。   願天下情人都能像他一樣,都能像結婚誓言所說的一樣不論健康與否、不論貧富與否,也會一直相守相愛,終將白頭偕老。

評語:

一個想當然的故事,說的是一個人「為家庭犧牲事業」,故事可說有情有理,唯作者的意見太多,尾第2段囉唆又累贅,大可以簡化如下:「人生處處是選擇題,卻不是每一題也有標準答案。最重要的始終取決於人是以怎樣的心態去取捨事情。譚作人對他妻子的愛、感激是凌駕所有東西,一個終身忠誠的承諾,無論怎樣,雙方都始終不離不棄。對他而言,愛比一切都重要,旁人沒有什麼資格去干涉他的愛。」

評審人:李洛霞

名銜:作家兼資深編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