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十四隨想

瑪利曼小學
小五
蔡芷希

我輕輕地走到窗戶旁,抬了抬頭,欣賞着黃昏時分的美景。天空飄着幾朵白雲,落日彷彿是一位優秀的魔法師,把本來蔚藍的天空染成各種鮮艷亮麗的顏色,空氣中不時還飄來濃濃的煙味。今天是舊曆七(月)十四日,也就是眾所周知的「鬼節」。一些迷信的人正在燒紙錢紙衣,以祭祀孤魂野鬼。對於很多人來說,鬼節是一個可怕的一天,可是我覺得,今天不只恐怖,而且在我家裏,還夾雜着悲哀的氣氛,因為農曆七月十四日,正是已故的姨丈的生日。
時到如今,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姨丈的長相。一頭濃密的烏黑頭髮閃閃發亮,粗大的眉毛下面有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,常常閃著智慧的光芒。高挺的鼻子下面掛着親切的笑容。姨丈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,所有跟他相處過的人都會禁不住喜歡上他。現在每逢我在書本裏看到”姨丈”這兩個字,也會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溫柔地摸摸它,生怕它會從我手下溜走,因為恐怕以後只能在書中感受到姨丈的愛了。
還記得收到那令人可惜的消息的那一天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上學日。我那時候正在讀三年級,拉着媽媽暖和的手,蹦蹦跳跳地走出地鐵關口。「媽媽,跟您說一件趣事:昨天我…」 我興高采烈地跟媽媽分享着學校發生的事。媽媽一反常態,低着頭看手機,毫不理會我,我也沒抱怨,任由自己說下去。就算「全世界都不理會我,還有我自己在聆聽」,不是嗎?可是,我並沒有發現,媽媽的神情越來越凝重,臉上常有的笑容也越來越僵硬。突然媽媽說了一些話,我聽不清楚,於是便停住了我滔滔不絕的話語。我抬頭看了媽媽一眼,吃了一大驚,媽媽憂心忡忡,眼睛居然閃着淚光! 平時媽媽倔強的很,怎麼突然落淚了? 一種不詳(不祥)的預感湧上心頭,我天真的臉上寫滿了疑問與擔心。媽媽緊盯着手機,支支吾吾地說:「噢,你姨丈和表哥遇到車禍了,表哥還好…姨丈呢,比較嚴重。我們來祈禱吧…」 啊! 車禍! 那是一個多麼令人仇恨和恐懼的東西! 過了一會,一通電話打過來,媽媽停住了腳步,她說:「啊,姨丈他…去世了。」 她咬緊嘴唇,心中的悲痛無法抑制,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,順著臉龐落了下來。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懵住,心裏既不忍又悲傷,當下也泣不成聲。媽媽緊緊地摟我入懷裡,生怕我也會無聲地離去似的。我用那幼稚的聲音安慰她:「媽媽,您還有我呀,人始終有生死離別,如果過份傷心,姨丈也會傷心。對吧? 」 媽媽看著我,抬起手,撫摸着我的頭…
如今,每想到姨丈,我也會覺得極其難過和惋惜。原來死亡離我們如此接近,昨天還在你身邊的人,一轉身就會消失殆盡。所以我們應該珍惜當下,珍惜身邊的人,用愛去感受每一天。

評語:

本文的敘事或寫情, 可說超水準, 小學四年級能有這樣的文筆, 令人驚喜。不過, 有的說話如「媽媽,您還有我呀,人始終有生死離別,如果過份傷心,姨丈也會傷心。對吧?」又顯得「老積」了些, 與一個三年級孩子天真單純的心思不合。

評審人:李洛霞

名銜:作家兼資深編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