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飛識舞.2018

香港中文大學
小作家大使
鄭思維

戲劇走入了現實,螢幕上的人物角色牽扯自身的情懷,勾起了舊日的回憶,再次重組成新的記憶碎片。電影會如鳥般飛入你的心,輕輕轉個圈再翩翩起舞,待你差不多要忘了之時,便會徙回原居。

每個角色自有他們的故事,走在一起,又會成了第二個故事。

Bethany 重遇了Alex,沒想到一秒之別已過20年,昨日所見的少年,今天已是娶了妻的大叔。來不及訴說的話,只好收在心裏。或者有些人注定了擦身而過,就只好揚起一個笑容,望他幸福快樂。

《逃出魔幻紀:叢林挑機》

Michael 在晃動的列車上,茫茫人海之中,尋找的其實不是兇手,是遺忘了的自己,是熱血的自己。

《追命列車》

Katherine 玩弄著鑰匙,內心躊躇不已。公司的命運,掌握於她的手中,左耳是律師顧問的勸導聲,右耳是熱血記者們奮力準備稿牛的打字聲。她的一聲令下,做好了自我犧牲的準備,拚命承傳了新聞的使命。

《戰雲密報》

Mildred 租了三塊廣告牌,想蕩坦坦(坦蕩蕩)地訴說心中的不滿。害死女兒的兇手是誰重要麼,整個社會要負上責任,然後該向誰報復。她從不曉得,活著沒有了依靠,只能靠著一股恨來延續。

《廣告牌殺人事件》

Elisa 愛得太忘形,忘了一切,只願與眼前的水怪長廂廝守。誰又願意說穿這是她的夢,說了,或者她也會固執地一直長眠。

《忘形水》

Lady bird 不甘將自由的內心困於小城,放肆地在小城內亂衝亂撞。一顆不知天高地厚的心,碰碰撞撞之下,不禁一想:為何夢想中的生活成了此刻的窘態?鳥欲飛,而飛不高,於是歸巢再試飛。

《不得鳥小姐》

Dominika 一生帶著無奈,該走的路走不了,卻走上了一條危險之路。翩翩紅雀理應在舞台翱翔,但卻在諜對諜的戰場上掉了一條紅色的羽毛。

《紅雀特工》

Davis 帶著不死之身,傍大如高樓的變種猩猩並肩拯救地球。

《末日困獸戰》

Regan 將內疚鑲上了針刺,防止他人接近自己,也防止了自己接近他人。內疚把自己刺得傷痕累累,但最後發現自己只顧自殘,卻忘了為了真心想接近自己的人,也渾身是傷。

《無聲絕境》

Jack Jack 的不動聲色,殺你一個措手不及的特技,哪管你同不同意,就是童年時才有的任性蠻橫。

《超人特攻隊2》

James 窮盡一生,上天下海,一生追追趕趕救下了不少性命,卻收不回那麼多句「多謝」。

《職業特工隊.叛逆之謎》

Michael 乘上了一架列車,看著窗外的景色,本想一洗剛被辭退的鬱悶,但耳邊總是傳來嬰兒的哭聲,那是Jack Jack的嚎哭。他心煩意亂地回頭一看,卻通過另一邊的窗子看到在Ebbing的其中一塊廣告牌「And no arrests」。同在列車的Elisa 看到之後,內心一驚,心想是不是不滿水怪逃掉的人們以廣告牌示威,抖著手拿出車票確認到站時間,內心期求盡快到家,與他重聚。Michael 回頭之後,見桌上多了一張紙條,心想對面的女人已盯著自己多時,難道是對自己有意思嗎?看了看手上的戒指,想起了妻子,然後盯著眼前的女人捏皺了紙條,但見女人臉色一變,詫異的神色慾蓋彌彰。

身形高大的Davis走在狹窄的走廊,左右兩旁皆是座位,前方是一架流動的零食車,於是就停下了腳步。沒想到,身後卻有一下撞擊。他回頭一望,只見Regan 跌倒在地,旁邊落下了一個助聽器,Davis主動扶起她,並替她拾回助聽器。但她卻一臉戒備,一手奪過助聽器,眉頭緊皺但沒說話。 他向她微微一笑,身子轉了一轉側身過來,往左點了點頭說:「那我讓你也撞我一次,打個和,就別生我的氣,好麼?」Regan 本來想埋藏的半點不悅,卻被他找了出來,直截了當(直截了當)地說著。她沒想到有此一著,但如今看到他的笑容,一抹了心中的不悅,但要面對自己的不悅還是覺得有點羞恥,所以沒有撞回他,只是點一點頭便匆匆地轉身離開。

列車在月台歇了數分鐘,車門準備再次關上,卻又再次打開。一把女子的聲音在車外叫嚷,乘客不知發生什麼事,但似乎列車不能前駛,應該是關她的事了。本來就急於歸家的Elisa,忍不住離開座位,她沿著聲源走向前兩卡車廂,只見一個少女和車務人員吵了起來。少女是Lady bird,一心離家遠去冒險數個月,但此時卻上不得列車,眼淚急得滴了下來,但嘴上依然決不讓步。車務人員氣勢也不輸這個失了控的少女,扯高聲線跟她解釋:「小姐!沒有車票不能上車!現在列車都滿了!」Lady Bird 身穿著粉紅色碎花裙,卻揹著一個沈重的大背包,本來已經夠狼狽,此時還要梨花帶雨地哭道:「可是我買了車票啊!只是掉失了!掉失了!但我付了錢的!我沒多餘的錢再買車票了,就不能讓我上車嗎?」車務人員堅拒,但雙方依然爭持不下。像Elisa一樣圍觀的乘客愈來愈多,Lady Bird開始沒了底氣,默默地下車了。Elisa返回座位,卻和Dominika擦身而過。

一頭金髮的Dominika拿著車票再找位置,沒有發現James跟在身後,James伸手摸了摸腰間的佩槍,神色緊張地跟在她的身後。她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偷Lady Bird的車票時,還有一雙銳利的眼睛看在眼內,James果然有特工的敏銳的觀察力。初次當間諜的Dominika未有察覺自己的大意,繼續尋找自己的位置。

她最終坐在了Bethany的旁邊,靜候著線人的情報。過了一會,賣報紙的小車推了過來,Dominika不知會不會是線人送情報的手法,於是有點緊張地坐直了身子。Bethany的目光從手機移到車子上,再移到推著車子的大叔臉上,卻是驚訝得張開了嘴巴。她認出了他是Alex,老了20年的他多了一點鬍子,沒什麼太大的變化,只是對方該是認不出自己來。她購了一份報紙,Alex遞報紙給她的時候,四目相交,Bethany輕輕一笑地說:「Game start!」便低頭。那是他們有過的共同回憶,靠著這句暗號也不曉得他懂不懂,她不敢面對他愕然不解的樣子。即使不相認,也不想知道他忘了自己的事實。

她心不在焉地打開了報紙,竟是1971年華盛頓郵報,上面報道著五角大樓文件。國家要事,卻比不上此刻重遇愛慕的人的忐忑。

後記:

這篇故事單看真有點支離破碎,但我寫來卻甚是有趣,我大概是一個自私又不顧讀者「生死」的作者了。將2018看過的電影角色湊一湊,幻想著若他們在同一個世界之下所發生的故事。

評語:

除非都看了你提過的電影,否則真的一頭霧水,但的確有趣,每個角色都有故事,又與別的人物交集,綿延……,這類小說並不大眾化,但一定有欣賞者。

評審人:李洛霞

名銜:作家兼資深編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