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作家-人生如棋, 落子不悔

聖士提反女子中學
中三
麥綺菁

  智者問弟子們:「人生是甚麼?」弟子甲回答:「人生如夢。」弟子乙回答:「人生如詩。」弟子丙回答:「人生如曲。」智者對這些答案都不大滿意, 搖搖頭說:「人生如棋, 落子不悔。」然而, 有誰又真的能做到落子而又不悔呢? 看一看以下的故事吧。   他赤裸裸地來到世上, 静静地坐到棋盤前, 他的對面, 坐着「歲月」和「現實」兩位健碩魁梧的男子, 像是向他宣戰, 又像是向他招手;另外還坐着一個陌生的老伯, 以同樣威武的方式坐着。   棋局開始, 他拿起自己的棋子, 踏出第一步: 嬰兒學說話、學走路, 這一切一切在父母的引導下顯得特別順利。就這樣, 他把「純真」這枚棋子推到棋盤的中央。   「歲月」這個男子把「壓力」這枚棋子推到前面, 向「純真」步步迫近。上小學後的課業、課外活動、朋友的輿論… … 這些都讓孤身作戰的他壓得喘不過氣來。   他舉棋不定, 考慮到底應否把「自信」賭上。他以「自信」解決學業上的問題, 也交到了更好的朋友。對手施加的壓力, 突然被掃去。經過六年的苦讀, 總算順利地小學畢業。   「現實」思前想後, 把「虛榮」這枚棋子推出。他在中學時段, 虛榮心促使他事事與別人比較, 包括財富、成績等。可是漸漸他發現自己的錢財、才智遠不及人, 便透過其他途徑獲得別人的認同: 與損友一起賣盗版光碟以獲取財富, 考試作弊以得到更高的分數。   中學時代就被他這樣蒙混過去了, 然而, 他進不了大學, 便孤注一擲, 賭上了「前途」, 在一間小公司內當小職員, 時光在流逝, 他的事業爬到了高峰 ─「現實」用「虛榮」換取他當初的「純真」。爾虞我詐、拉攏關係, 這一切一切, 讓他爬得更高, 走得更遠。   他遲疑了, 後悔自己一開始押上了「純真」。 對手好像已完全掌握了棋局, 先讓他得逞, 又若有所失。歲月以「疾病」摧殘着他, 令他辛苦爬上去後又被扯了下來。 「成功」好像已望塵莫及, 擁有的一切眨眼間化為灰燼。「歲月」笑了。   卧病在床的他, 有氣無力, 手上再沒有甚麼棋子可讓他支配。他開始埋怨, 為甚麼自己年少時耗費這麼多的時光? 為甚麼命運是這樣的殘酷, 與歲月串通, 令他的一生如此坎坷、勞碌呢? 終於他向現實低頭了, 也就一睡不起了。   「歲月」和「現實」看到了眼前的情景, 不屑地說:「還不是我們的對手!」便去尋找下一個目標。棋盤的兩端, 是面無血色的他和… … 那個老人。   那就是他嗎? 原來一直主宰着「他」命運的人就是「他」自己, 讓他落子不能後悔的人也就是他自己。   人生如棋, 落子不悔? 不, 我認為人生如棋, 落子後, 只是不能悔而已。

評語:

結句是一個反語設問,把前述的「寓言」添上思考。 以雙線敍事形式,虛實相扣,帶出題旨,甚見心思。

評審人:陳惠英博士

名銜:嶺南大學中文系副教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