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來自阿斯保加星球》

風采中學(教育評議會主辦)
中四
魏心悦

劇本:《我來自亞斯保加星球》
第一人稱視覺。可男可女。主角許諾希。
小諾希
心理醫生(醫院).謝醫生
駐校心理學家/社工(兩者兼任)梁姑娘
家長.
班主任.
第一幕·我是什麼
BGM:Air on the G string J.S.Bach 音樂盒版本
主角0:10進。輕哼調子。 Bgm 到0:25秒fade out,主角聲音出。
諾希:我。與人不同。在這裡,我想跟大家說說,我的故事。(停頓)從我的角度看到的,我的故事。
BGM 到1:12停。
群眾聊天聲進。隨後廣播聲進。
廣播:籌號12,請到1號診症室。籌號12,請到1號診症室。
諾希母親:寶貝兒,到你了。
小諾希:(小聲)嗯。
兩人走動,敲門聲。
謝醫生:請進。
主角與其母親走進房間裡坐下。
謝醫生:(溫和)諾希是麼?初次見面,我叫謝可怡,你可以叫我謝醫生,或者Kelly姐姐。
小諾希:(拘謹)Kelly姐姐好。
謝醫生:(繼續溫柔)諾希,不用緊張的。我想跟你聊聊,你願意嗎?
諾希:(猶豫了一會點頭)好。
心理醫生:諾希媽媽介意我跟諾希單獨聊聊麼?
諾希母親:不介意不介意。我現在就出去。(出了房間)
謝醫生:諾希,這是我和你第一次見面,我想更瞭解諾希是個什麼樣的人,所以可能會聊的比較久。諾希你可以麼?
小諾希:(小聲)可…可以。
謝醫生:(輕笑)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。諾希你不用緊張,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。 小諾希:(稍微放鬆)嗯!

諾希:(混響)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看醫生,已經是5,6年級的時候的事情了,具體說了些什麼我也記得不太清楚…我只記得,我跟謝醫生聊完之後我媽又進去跟她聊了一會,我媽出來後的表情有點複雜。後來,我又和謝醫生見了幾面,在學期末的時候,確診了。(這一段畫外音作為回憶過渡很好,也很重要,但劇本需要明確寫出畫面的轉換,不能只寫「混響」來暗示)

謝醫生:(翻動檔的聲音)我跟諾希聊了幾次,現在我知道他的問題所在了。諾希媽媽,你介意讓諾希一起聽嗎?
諾希母親:好,他也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謝醫生: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。根據我的判斷,我認為諾稀有ADHD,但主要為專注力不足,我可以給諾希開一些藥,讓他上課專心點。但是另一個問題就比較棘手了。(歎了口氣)以我對諾希的觀察,我留意到諾稀有點自閉傾向,或者更準確地說,是亞斯伯格症。
諾希母親:(疑問)自閉…?
謝醫生:沒錯。(變得認真)諾希媽媽,我希望你能知道,諾希是與人不同的。
諾希母親:但是…諾希在學校很喜歡跟人聊天,也不怕外人啊…怎麼會是自閉症呢?
謝醫生:阿斯伯格的自閉和自閉症有些不同。他們不會抗拒社交,甚至有些阿斯會很熱衷於社交,但他們不太會閱讀暗示。舉個例子。(看向諾希)諾希,如果你在說話的時候,你的朋友突然問你一句,你口渴麼?你覺得ta是什麼意思?你會怎麼回應?
小諾希:(思索一會)就…好奇我說話說那麼久為什麼口渴唄。怎麼回應…應該是會回答,謝謝你的關心,我不口渴?
謝醫生:(了然)諾希媽媽,現在大概知道我的意思了吧。有亞斯的小朋友和別的小朋友沒有太大差別,他們不會抗拒與人交流,說話和學習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困難。只不過和別人交流的時候,亞斯小朋友因為不理解對方的暗示,會造成雙方誤會。而且,亞斯說話也比較直接,難免會中傷到別人,在自己不知的情況下傷害到他人。
諾希母親:那…有沒有什麼辦法治? 謝醫生:這就是我為什麼說棘手的原因。(凝重)亞斯伯格症到如今還沒出現“根治”的案例,我們能做的,只能改善。透過教導他社交技巧來改善他社交上的缺陷。不是一次,兩次。而是不斷提醒讓他記住。諾希這個年紀才確診已經算晚的了,很難有什麼根本性的改變。我希望諾希媽媽可以有足夠的耐心慢慢教導他,讓他進步。
小諾希:謝醫生。(小心翼翼)(懨懨地)所以…我跟別人是不同的麼。
謝醫生:(安撫)諾希不用灰心,阿斯它也賦予了你些才能。比如,諾稀有很多創意的想法,對不對?
小諾希:嗯…(思索)就是腦子裡有很多幻想,尤其是看書的時候會出現很多新奇想法。
謝醫生:另外,諾希成績也不錯,對寫作也很感興趣,對不對?
小諾希:是的。
謝醫生:(語重心長)諾希媽媽,我建議你多瞭解一下亞斯伯格症。要知道,很多著名人物都有亞斯的特徵,他們在各個領域中都取得優秀的成就。有亞斯的小朋友,或許會面臨交際困難,但他們智商卻比大多數人高,而且他們都有著特別的天賦。所以諾希你不用灰心,找到你的天賦,好好發展,你肯定會獲得成就的!至於諾希媽媽,你要多鼓勵鼓勵諾希,這樣他才有底氣啊!
諾希母親:謝謝謝醫生。(起身)諾希,我們就不浪費謝醫生的時間了,回家好不好?
小諾希:(點頭,歡快)嗯!謝醫生再見!
謝醫生:諾希下次來記得和我分享你的創作哦!拜拜!
小諾希:好的!
第二幕·何謂亞斯
轉場BGM Reverie Debussy 音樂盒版
BGM 15 秒,人聲進,BGM fade out,墊於人聲下。
諾希:(混響)確診亞斯後,我在網上查了很多資料。想更瞭解我,到底是什麼,和我,與人有什麼不同。網路上很多文獻都說,亞斯屬於“資優生”,對比起其他小孩,他們更容易學會一些複雜的知識。甚至說話有時候都文縐縐的。只不過,他們比較有個性,凡事喜歡按自己的那套來,在別人眼裡,就有點自我中心。想了想,我平時的確有時候會這樣…
BGM fade out,鳥叫聲進。5秒停。
同學A:諾希早啊!
諾希:早!(拉開椅子坐下)話說,接下來是什麼課?
同學A:數學。兩節。
諾希:數學?(頹廢)還是兩節…我沒了。
同學A:說的你好像有聽課似的。
諾希:我是沒有聽,數學太討厭了,聽得我頭疼。還拉低我分數。
同學A:你好意思說。我說你啊,要是認真聽聽課你數學也不至於這麼低分。你看看,你不聽課自個兒翻書都能及格,要是專心聽課了,那就不得了了~
諾希:不是我不想聽。(委屈)是我真的聽不進去…煩死了。
上課鈴聲。
同學A:上課了啊。
諾希:哦…(低聲碎碎念)真的是,我又不打算讀理科,學什麼數學。
數學老師進。
數學老師:同學們好。(頓了頓)不必敬禮了,現在就開始上課吧。
老師開始講課。
數學老師:我希望同學們記著幾個公式,第一個。(a+b)(a-b)=a的二次方乘以b的二次方。第二條,(a+b)的二次方是a的二次方+2ab+b的二次方,不是a二次加b二次…
老師聲音fade out,成背景音。
諾希:(寫字聲)內心OS:這些學來幹什麼啊…真的是。
老師說話聲停,正常音量。
數學老師:諾希,專心聽課。別顧著寫東西。
諾希:哦…(將筆記本收起發呆)(小聲腹誹)我是真的不想聽嘛…有什麼好聽的…
數學老師:(疑問)諾希,你在說什麼?
諾希:沒。沒有。老師您繼續,不用管我。
數學老師繼續教學。
數學老師:這三條公式是最基本的方程,以後同學會經常用到,我希望各位記住。今天的作業是單元四4C練習題中的1,5,8,9,13和17題,都和我剛剛說的公式有關。
鈴聲響起。
數學老師:今天的課堂到此為止,諾希你跟我出來一下。
諾希:嗯。(兩人腳步聲遠去)
場景切換。
數學老師:諾希,我留意到你上課經常不專心,而且你的功課好久沒交了,為什麼?
諾希:(小聲)不會做…
數學老師:可是我記得上次我說過,功課不會做可以問我的,為什麼不問?
諾希:(小聲)我是不想做…
數學老師:(歎氣)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。你不交功課,我怎麼給你平時分?而且你不聽課,怎麼改善你的數學成績?想必你也不想數學不及格的。
諾希:但是我就是聽不進啊…我一個文科人學數學幹什麼…這些公式平時也用不到…
數學老師:諾希,問題是你現在要。你考試要考這些東西,你不希望被一樣你不喜歡的東西影響你的成績吧?
諾希:沒錯,但是我一看到數學就頭暈。
數學老師:你嘗試改變下想法,嘗試發掘發掘數學的美麗唄。
諾希:(腹誹)數學哪裡美了…全是些冰冷的數字,不帶一絲感情,又沒有創意… 數學老師:(溫和)我覺得那是因為你已經“不喜歡”數學了,所以你才抗拒去發掘,去瞭解。好了,我接下來還有課。諾希,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愛上數學。 數學老師離開。
諾希:嘛…我覺得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…
諾希:(混響)從初一到高一,我所有數學老師都說過,我若是好好學習數學,成績肯定不錯。不過話是這麼說的,我就是對數學提不起興趣,對數學的不喜也讓我對理科也充滿抗拒。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就算我認真聽課會讓我得到好成績,我也不想做這件事。(笑了笑)這,或許就是阿斯的個性吧。

第三幕 阿斯的煩惱
BGM 小王子電影配樂:preparation 20秒
唱歌聲5秒進,隨之。
諾希:(哼歌)啦啦啦…啦啦啦…啦啦啦…(手指隨BGM敲打桌子)
20秒處數學老師聲音進。
數學老師:諾希,你又走神了。
BGM停。
諾希:哦…好吧…
BGM繼續,到00:40,被下課鈴聲打斷。
數學老師:同學們再見。(腳步聲離去)
小休開始,同學們開始紮堆聊天,而諾希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哼歌。
同學議論。
同學B:(小聲議論)你看看許諾希ta又開始了…旁若無人似的,簡直自我中心。
同學C:(低語)我跟你說件事啊。(悄聲)你有沒有聽說過許諾希ta有病…
同學B:(不小心驚呼)啊?(反應過來小聲八卦道)你怎麼知道的…分享分享一下唄…
同學C: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,至於是誰我答應了不會傳出去的…(在同學B耳邊小聲)聽說許諾希他有自閉症…
同學B:(驚訝)什麼?
同學C:(立刻將同學B扯到一旁)你怎麼那麼大反應,是想讓許諾希知道嗎?
同學B:(慫慫地)我…我也不是故意的…只是…(疑問,自言自語)許諾希那模樣怎麼也不像自閉啊…
同學C:(不屑)切,你不信就不信。反正這是許諾希親口說的。
許諾希其實聽到兩人八卦,猛地站起身,走出了課室門。
男生A:看看看看,許諾希她又開始了…
男生B:(矯揉造作地模仿)啊呀我生氣了,啊呀我好難受我想哭,你們都要聽我的話~不然我就告訴老師~
男生A:(跟著模仿)嗚嗚嗚我好委屈~
諾希聽到男生的話語,呼吸加重。
諾希:呼…哈…別跟智障計較…(碎碎念)
一人在眼前走過。
諾希將人叫住。
諾希:(小心翼翼)樂兒…我能跟你聊聊麼…
樂兒:(厭惡)許諾希你又搞什麼,不是跟你說了你很煩嗎。
諾希:(小聲詢問)樂兒你怎麼這幾天一直不理我…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…你…你得告訴我我才可以改啊…
樂兒:(鄙夷)你自己不清楚?
諾希:我不是跟你說過嗎…我不太懂這些…樂兒你跟我絕交可以,但是至少告訴我為什麼啊…
樂兒:許諾希你真傻假傻啊,用你那腦袋瓜子好好想想好不好。
諾希:(有些想哭)樂兒我明明跟你說過我在社交方面有些缺陷的…明明…明明你當初還跟我說…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的…還…還有…我剛剛聽到別人說我有病了…
樂兒:哦。
諾希:我不介意被人知道我有缺陷,但是我介意從別人口中知道我有缺陷啊。就…我能和別人解釋是怎麼回事…但如果不是我親口說的,而是從別的地方聽來的,那意義就不一樣了啊…(期許)樂兒,你…你至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吧?
樂兒:我不是說過了麼?許諾希,你很煩。把自己的問題掛在嘴邊就是想博人同情是吧?你可別哭,我可不想跟老師聊天。(暗諷)
諾希:我…我沒有!(哽咽)我明明是想你們更瞭解我多一點啊…我…我都沒有要求繼續和你做朋友了…絕交沒所謂…但…但是你至少要讓我知道為什麼啊…
樂兒:好,我現在就告訴你原因。許諾希,你很討人厭,知道嗎?
許諾希一怔,跑進課室伏在桌子上哭泣。
男生A:(欠揍)呀呀呀~又哭了呢~
男生B:你可別再說她了~小心她跟老師告狀哦!(裝作嚴肅的樣子)
男生A:告就告唄,怕什麼。嗚嗚嗚~老師我好委屈~
諾希:(暴喝)閉嘴!
男生A:喲!回擊了!
男生B:怕她幹什麼,哭一哭就沒事了,肯定是演的。
諾希拿出一張紙開始一邊寫,一邊哭。
諾希:(喃喃地)我果然是這麼討人厭的麼…我也不想…這樣的啊…
(OS:我果然是不同的吧…果然沒有人能理解我吧…我到底在追求著什麼啊…)
班主任:(關心)諾希?諾希?
諾希:(趕忙擦乾眼淚裝作沒事的樣子,將紙揉成一團藏起)嗯。
班主任:諾希,你沒事吧。
諾希:(拼命壓制顫音)沒…沒事…我過會就好。
班主任:諾希,你要不要去洗個臉?
諾希:不用…我沒事。
班主任:班長出來幫我看一下同學,我很快就回來。(轉頭看向諾希安撫)諾希,出去跟老師聊聊,好不好?
諾希:嗯。
兩人走出課室。
班主任:諾希,能跟我說是怎麼回事麼?
諾希:真的沒事…
班主任: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?
諾希:不…不關他們事…(低頭小聲呢喃)
班主任:(擔憂)諾希,我最近留意到你情緒不太對勁,真的沒事嗎?
諾希:(強顏歡笑)我,我沒事的。我很堅強的。
班主任:諾希,老師帶你下去見社工好不好?
諾希:真,真的不用。
班主任:老師是為你好,去見見梁姑娘,好不好?
諾希:(猶豫一會)好,好吧。
(敲門)
班主任:梁姑娘,現在方便我進來一下麼?
梁姑娘:進來吧。咦?諾希怎麼也來了?發生什麼了?
班主任:諾希她有點不開心,所以我就擅作主張把她帶下來了。(轉頭看向諾希安撫)諾希,你先冷靜一下,老師就先上課室了啊。
諾希:嗯…(過一會)謝謝…謝謝老師…
班主任:不用謝。(轉頭看向梁姑娘)那我先走了啊。
梁姑娘:你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諾希的了。(門關上,轉身看著強忍淚水的諾希)諾希,你現在心裡很難受是不是?不用憋著,宣洩出來,我等你。
諾希:我…(忍不住哭出聲)我…我不知道…我不知道該怎麼做…我…
梁姑娘:諾希,先別急著說話,我不急。
諾希放聲哭泣。
過了一會,哭聲漸漸停止。
梁姑娘:諾希現在冷靜下來了麼?
諾希:(抽鼻子)嗯…應該可以了…(深呼吸)
梁姑娘:那諾希現在準備好和梁姑娘說是怎麼回事了吧?
諾希沉默一會。約莫3秒後開口道。
諾希:就…就是覺得…自己最近有些奇怪…
梁姑娘:怎麼奇怪呢?
諾希:就…情緒波動很大…很容易哭…哭的特別厲害…但哭完之後有沒有特別明顯的悲傷…我…我都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…
梁姑娘:諾希介意告訴我多一點麼?比如最近有沒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?
諾希:有是有…但我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啊…以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但我也沒那麼難過…
梁姑娘:具體來說是什麼事呢?
諾希:就有一個朋友…她突然就不理我了…和我冷戰…但我想來想去都不知道為什麼…明明…明明我特意跟她說了我的問題…她也說理解的…怎麼會就突然不理我呢?
梁姑娘:那諾希是怎麼處理的?
諾希:(有些緊張)我…我就跟她說…不理我沒關係…但,但是至少要告訴我為什麼我才能改啊…但她就是一直不告訴我為什麼…
梁姑娘:(歎了口氣)諾希,你知道自己與別人的不同在哪裡麼?你看一件事情往往帶著很明顯的邏輯判斷,比如一個朋友不理你了,你就想著,肯定有什麼原因。
諾希: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。可能是我不小心說話得罪她了,可能是我沒留意他的暗示,可能是我做了些什麼讓她覺得不滿的事情,她才會這麼決絕的。
梁姑娘:諾希,你要學會一件事。你和朋友間的不愉快,不一定是你的錯。友誼不是一條公式,可能對方在一個時刻突然就覺得和你做朋友不適合呢?
諾希:但,但也不會無端端這樣的啊…
梁姑娘:諾希,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內心有明確界限的。很多人的感受會隨著時間改變,亦會受外來影響,判斷更加依賴於當刻的感覺。有時候,朋友的冷戰可能是一種理清思維的方式,亦是一種逃避的方式。諾希,你很迫切地想要答案,只會讓對方覺得,你不在乎她的感受。
諾希:但…但我也不是天天煩她啊…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而已…這樣我才可以避免事情再一次發生啊…

梁姑娘:諾希,誰也不想失去朋友的。一段友誼的終結有很多原因,哪怕是你現在跟我說的那個朋友亦好,你跟我說過以前的朋友亦好,我都看得出諾希很努力地想要挽回友誼。但是諾希你要知道,有時候太固執並沒有用處,你執拗的想要知道答案,卻忽略了對方的內心感受。諾希,我想問一下你,當你下不了決定的時候,有一個人一直在你耳邊催促著你給答案,你內心是什麼感受?

諾希:就…就會很煩躁,然後不想理他。

梁姑娘:這就對了。假若你的朋友正在氣頭上,你這樣在她耳邊一直問,她也會是這個感受。我知道諾希不是故意的,因為我瞭解諾希是個什麼人,而且我也可以就著諾希的狀況來理解你。但對於與你同齡的同學而言,要他們完全瞭解你是很困難的,所以諾希也不必強求。

諾希:但…但是,我明明很努力在改善了,為什麼同樣的事情不斷重演呢…那是不是代表我做的一切都是沒有用處的…

梁姑娘:諾希,記得我剛剛說過什麼嗎?一段友誼的終結有很多原因,問題未必出現在你身上,不必要太過自責。諾希是個善良的孩子,我一直都知道,你所作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。現在的諾希已經進步很多了。

諾希:但是…總感覺沒什麼用處…我明明已經努力遷就了…如果我乾脆做自己,那我是不是就不會被傷害的…

梁姑娘:諾希,你這想法就有點太過極端了。(歎息)諾希,你是獨特的,如果你不想的話,你根本不會做一件事。你內心,是很渴望有個人能陪伴你的。

諾希:是這樣沒錯…(失落)但是…每次一建立起信心,同樣的事情就重演…一次可以當作巧合,但是第二次,第三次…就只能是我的原因了…我明明都已經盡力貼合那套規則了啊…就為了這個而改變自己本性…我不知道值不值得…

梁姑娘:諾希,你不是為了他人而改變。你是為了自己而改變。(循循善誘)諾希在社交上做的努力,目的是為了讓別人瞭解你,也是為了大家開心。你內心希望這樣做,所以這就是你的行為。你的本性未曾因此而改變,只不過在人前,為了讓別人覺得舒服,你選擇讓步。在人後,諾希照樣會做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,對嗎?

諾希:嗯。就,別人認為是錯的那我就不做唄,我稍微退讓一下可以讓別人喜歡我,不是更好麼?

梁姑娘:所以諾希不要灰心。你是特別的,但同時你也是善良的。你所作的一切不單是為了別人,更是為了自己將來與人交流減少隔閡,光憑著這一點,我就覺得諾希很棒了。

諾希:謝…謝謝梁姑娘。

梁姑娘:不用謝。以後諾稀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下來找我聊天哦。

諾希:嗯!拜拜梁姑娘!

諾希跑出社工室。

諾希:(混響)我也曾為社交上的挫折灰心過,失落過…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有沒有用處…覺得前方好像被迷霧遮蓋似的…但是,我內心好像始終,都存在著一絲光芒,推動著我前進…那可能是我天生的樂觀吧…

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,很多人會來幫我開解,給我繼續走下去的勇氣。社交上,雖然還是偶爾會受到挫折,但我覺得我是有進步的!

老實說,如果有一天,亞斯可以被完全治癒,我相信我也不會去治。

就算它給了我些不愉快的經歷,也使我和別人有些不同。但正因為這份不同,我才變得獨特,我才會有與人不同的思維,也有與人不同的閃光點。

受挫折也罷,傷心也罷,這些都是屬於我自己的經歷。是我的獨特所帶給我的經歷。

阿斯保加症,它讓我特別,是我的一部分,我無法想像,如果我沒有這個“病”我會是什麼樣子。

雖然有時候也會概歎著,為何自己要那麼獨特?但更多的時間,是為這份獨特而驕傲。

我甚至可以驕傲地說。

我有阿斯保加症。

我是個天才。

評語:

用貼身的場景去關注亞斯伯格症,很有心,對白的構想很完滿也很成熟。不過對劇本、電影文學的寫作還不夠熟練,建議多一點視覺方面的想像。刻意使用「亞斯伯格症」和「阿斯保加症」兩種不同說法,其用意何在,也需要點出。

評審人:廖偉棠

名銜:作家、攝影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