雞蛋仔

葵涌循道中學
中四
張昱艷

兜兜轉轉已經過了13年,曾經以為出國幾年就可以回來,沒想到一去就是10幾年。

一下飛機,看著未曾改變的藍天白雲,回到屬於自己的家園,空虛的感覺一下子就抹去了,但心裡有一股聲音在呼喚著我,不斷地騷動。突然看到一位小妹妹指著小販攤和媽媽說:「我想吃那個雞蛋仔。」,這時我就知道,原來我不單單懷念香港還惦念它的美食。但我奇怪的是曾經隔10米遠雞蛋仔的香味就能撲面而來,可現在彷彿它已經失去它獨有的嫁衣,不過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,有可能它的味道會更好。我滿懷期待地上前,心裡小鹿亂撞地和老闆要了一份雞蛋仔,但老闆並不像曾經舊屋村老闆的熱情,只是隨便拿了放涼的雞蛋仔給我,也並沒有說多餘的話。我想:可能現在的人都不善於交流。

拿到雞蛋仔後,嘗了一下,感覺有點不對勁,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來,剛開始我懷疑是否自己的味覺出現問題,所以又咬了幾口。一口、兩口、三口、四口⋯⋯但依然沒有改變。失望的感覺一下子打破了我開心的心情。這個雞蛋仔外面已經變軟,裡面還有一些麵糊沒有攪拌均勻,吃起來還有一種很油膩的感覺,像放了幾天的黃油軟麵包,也沒有了香味。而且我還不小心看到老闆的雞蛋仔都是從冰箱的膠袋裡拿出來,應該是連鎖供應商提供的,味道千篇一律,沒有特色只是複製,他只是表面隨便加熱,就放在架上銷售。我知道現在已經物是人非,時代發展迅速,一切都沒有了曾經的味道。

我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到舊屋村借住在朋友的家。一下車,熟悉的味道從千里之外傳到我的身邊,我追隨著味道向前走去,慢慢地我走到一家小店舖門口,看著老闆一邊熱情地和朋友聊天,一邊調配著獨家麵糊,看著他熟練的調配,我知道曾經的味道還在。他看了看我說:「靚女,吃什麼。」我就回答道:「要一個原味雞蛋仔。」他笑了笑說:「沒問題,馬上做。」

他剛開始就到麵糊在雞蛋仔機上,不到一會味道越來越濃烈,香氣充滿整個屋子,口水不聽使喚地流下,我不停的吞咽,內心波濤洶湧,有著千軍萬馬奔騰。他做完後沒有馬上給我,而是吹了一會冷風,看來我真的沒選錯,因為他這個動作可以是懂行的人才做,可以讓外表變得酥脆。「靚女,做好了。」接過雞蛋仔,我深吸一口氣,張大嘴巴準備「做大事」,一口咬下去,感覺味蕾在跳舞,整個人彷彿去了天堂,「美味」二字已經不足以形容它。它除了外表酥脆,裡面還鬆軟,而且味道甜兒不膩,恰到好處,重點裡面真的包含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研究,所調配的獨家秘方。

原來一切好像變了,又好像沒變,時間的確不斷地流逝,有些人會向社會低頭,選擇商業化生產,但有些人卻堅守原則選擇以自己的方式生產,前者只在乎眼前短暫的利益,注定會失敗,而後者的的確確付出了自己的努力和心經營,他只會吸引越來越多的人,結果顯而易見。時間在走動,社會在改變,唯有不變的只有你的初心。

一個鬧鐘它要是錯壞了卻繼續轉動,時間就永遠都不會正確。但它要是停留了,一天起碼有兩個時間是正確的。

評語:

昱艷能用心評價食物的好壞,指出當中的不同,於飲食書寫中十分重要。文中能通過生產方法的不同,分析飲食文化改變的原因,也是值得鼓勵的。昱艷的食物形容不錯,個人的感受可以多加雕琢。開首可以多談一點背景,會更能突出對雞蛋仔想念的原因。

評審人:蕭欣浩博士

名銜:作家、嶺南大學中文系講師